傳承飛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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先生的嗜好之一是航空展(air show),每當夏季來臨他就會用心規劃前往。這些年被他帶動,偶爾會陪同參加。然而每回前往時,心裡都有種無法言喻的糾結;一方面感恩先生,感恩有機會陪伴家人,看到某些演出也覺得精采,然而因為不知如何如理作意,參加時又不由自主地覺得浪費生命,有種當烈士犧牲的感覺。可是陪伴家人、實踐三多不是師長教授嗎?為什麼到了我身上就扭曲走樣了呢?每回在兩種認知中擺盪,總被幽幽的鬱悶纏繞。

6月2日有幸聽聞上師提升營的開示。因為遲到,走進課堂時只聽到老師描述著搭機遇到暴風雪,到不了紐約,被迫降在一個小機場,兩三百人湧進了夜空下寧靜的大廈,等著被餵飽的場景。聽著老師無比生動的故事,愚鈍的我忽然有一點兒理解「發現美的眼睛」是怎樣的形相。

那堂課兩週後,有因緣陪家人到羅德島參觀年度航空展。路上想起老師說的,走入夜空中的航站大廈後,心平氣和地在機場裡觀看著往來的人們,美滋滋地送祝福給過往旅客。忽然決定:就如法炮製吧,今天要送祝福給來到現場一起觀看航空展的人們。所以踏入機場後,心念提起時就送祝福,希望每個人究竟離苦得樂的那一天早日降臨。

眾所週知,一場航空展的成辦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財力。每回參加,都覺得地面主持人的引導、DJ的音樂選取與天空中的特技飛行配合得天衣無縫,無法想像要多少默契與練習才能達到這麼爐火純青的水平!就像上師在迫降的機場看到工作人員拼命服務大眾、餵每個人吃pizza的努力一樣,一旦心裡憶念著上師,就能很真誠地感恩主辦單位、感恩服務人員、感恩義工、感恩演出團隊,感恩所有成就這場了不起的盛會的因緣!

美國航空展慣例有項別出心裁的節目“Heritage Flight”,(暫譯「傳承飛行」)會由現代化的戰鬥機或攻擊機,與二次世界大戰、韓戰或越戰時服役過的飛機一起飛行,目的有二:緬懷先賢、彰顯國力。每次看這個節目都感受到傳承入心的撼動。這回看到F-35、F-16、加上P-51以整齊的隊形呼嘯而過,忽然覺得在無限生命的長空中,世尊、宗大師、師父、上師不也一直在示現著Heritage Flight嗎?千百劫來,佛菩薩以各種眾生相應的面貌出現在我們中間,想方設法地尋覓著我、守護著我,何其艱辛啊!我得跟上,不能脫班落隊,必需緊緊追隨祂們,共同遨遊飛翔在勝妙理路的天空啊!

航空展壓軸是團隊演出的海軍藍天使飛行隊(Blue Angels)。其中有一段是四架飛機以靈動的鑽石隊形劃空通過表演台,每架飛機之間只有18英吋的間距!然而在大眾尚在讚歎叫好之時,第五架飛機忽然迅雷不及掩耳地以每小時700英哩的速度從群眾後方上空竄出,呼嘯飛過,眾人無不吃驚。被嚇到的那一刻忽然想到,我的煩惱不也都是這般地襲擊我嗎?無聲無息地飛速冒出,自己吃驚之餘,除了束手待斃,別無他法!700英哩的時速到底是不是我能追趕上的呢?辨識的出嗎?能反擊嗎?看到這麼精湛的飛行技術,團隊的和諧是用生命換來的。記得讀過報導說,飛行機隊的訓練是每個飛行員只定睛於一號機,隨一號機行動,想到煩惱的力量那麼強,我對境調心的技術也要透過定睛於師長,才能達到精湛的境界啊。藍天使技藝高超,機隊完美的演出令人讚歎,但憶起最近台美幾起飛行員意外事故,在觀看演出的同時也提起心力,猛力持誦了324回密集瑪供養給所有的飛行員,感恩他們精采的演出,祝福他們快樂平安;也感恩所有現場大眾,希望格魯教法快速在北美洲茁壯燦爛!

因為師長的引導,參加這次的航空展得以練習打開心胸,以前所未有的角度觀待一切,發現沒有一絲一毫是理所當然、天生該有的。事後看報導,估計有八萬五千人參加了這兩天的航空展。所以保守估計,自己毫不費力地送了祝福給至少四萬名有緣的朋友。此外,發願要跟上師長的天空之旅,祈求要對煩惱惡敵越來越熟悉,不再被偷襲!也偶爾記得感恩身邊一切看似自然不過的點點滴滴。廣論說「能發如是愛執有情,其因謂當念彼恩德,或見於自所作饒益。」「如是若於有情福田植施等種‧亦能出現時究竟一切利樂」。入行論云:「有情與諸佛,同能生佛法,如其敬信佛,何不敬有情。」上師在希望新生裡策勉我「什麼時候開始修行?就是現在,此時此刻!用什麼樣的心力修行?就用勇猛、專心致志的心。」「在哪裡修行?就在各自的崗位、各自的地方,自心即是道場。」參加航空展絕對不浪費生命;不懂如何用心,掌握不到修行轉念的要竅,才會浪費暇滿!這樣的學習多麼愉悅歡喜!

以此淺薄心得供養尊貴的師長與一切如母有情,祈願所有的生命速疾圓滿如意!

紐約 陳師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