化思念的淚水 為永恆的力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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母親在我2歲多,弟弟11個月的時候就病故了。多年過去,對慈母的憶念沒有停止過。沒有母親的童年是很苦的,我是在對母親甚深的思念與淚水中長大的。我們全家對母親也是念念不忘,常常提及。母親得的是敗血症,在那個醫學不發達的年代,被誤診為一般的傷寒感冒,治了一個多月越來越糟才轉院到上一級的醫院,確診時已是晚期,母親體內的紅血球幾乎無存,全是白血球。 急救的辦法是換血,不清楚當時血庫的血有多少,但父親為母親治病已沒錢了,正在走投無路時,母親的朋友們知道了,紛紛趕去醫院捐血。幾年後拜訪其中一位阿姨,對我說當時一邊是鮮紅的血液輸入母親體內,另一邊是淡黃的膿液輸出母親的體外。最終源源不斷的紅血球戰勝了白血球,母親贏得了暫時的康復。在此我也藉此機會深深地禮敬與感恩曾經無償救助母親的阿姨們!多虧她們無私無求的捨己相救,暫緩了母親的病情,但最終還是沒能留住母親!

對母親的形象記憶都是來自於照片,實際的相貌是空白的。唯獨對兩件事發生在2歲時有終生難忘的印象:

一是饞嘴的我把碘酒當成了止咳糖漿偷喝了,剛入口,感覺味道不對害怕了就哭叫起來,母親聞聲趕來,打了我一掌,讓我吐了出來,然後用水漱口,一邊做著這些一邊流著淚,她是又驚又嚇又心疼我。

另一件事就是母親在醫院傳信過來說想見我和弟弟,爺爺奶奶帶著我們趕去的路上母親就已經病逝了。我們即刻乘坐船趕去外婆家,看到滔滔的江水覺得好似盛裝著我的眼淚。母親停放在前院,頭枕沅水河岸,我跑過去抱住母親的脖子哭喊著媽媽,誰都抱不走,連過路人都悲憫得流淚,最後還是爸爸把我抱走。常言說人生的幾大苦楚: 幼年喪母,中年喪妻,老年喪子就瞬間降落在我們一家人頭上。從此我日日想念母親的同時也常常想:人為何會死,又為何會生?

1. 母親的家世
母親出生在中道沒落的家庭,外公家曾家財萬貫,很多的土地良田與房舍,但外公是紈絝子弟, 我懂事起就只剩下一間小屋了,所有的資產都當掉了。外婆也是大戶家的小姐,不擅長做家務,之前家裡有工人,沒落後就沒人幹活了。母親非常地孝順懂事,把所有的家務活都承擔了下來。即使外出讀書工作後,也會週末趕回家做飯,打掃衛生,洗衫洗被單等。周圍鄰里提起母親都是讚嘆與惋惜的。因為母親的孝道與勤勞,讓外婆對母親的依賴與憶念非常深,母親過世後外婆每天以淚洗面,不久也離開了人世。看看親人們的離去,越發悲傷!

2. 母親的才藝
母親是一中的高材生,不僅成績好,還是體操運動員。高中畢業後因家庭的原因沒能上大學,就在一間小學任教,母親一人教所有的科目,語文,數學,音樂與體育等都是她。父親說第一次見到母親時,母親正給學生上體育課,還給學生示範了空手翻。父親還說母親從不責備、批評學生,但學生都很尊重她、很聽話,班上的成績也很好,他所教的班級成績就不如母親班的。

讓全家人常常提及的是母親的歌喉,天生一副好嗓子,標準的美聲唱腔,常常讓家人驕傲的是母親曾在大禮堂給全地區音樂老師教唱。母親又自學成為了一位縫紉師,被各家各戶請到家中做衣服。母親也在忙中偷閒為我和弟弟留下了一對小枕頭,都是用三角形的碎布拼起來的,還繡有兩朵花,並用紅線繡上了一行字「好好學習」,另一隻則是「天天向上」;還用三角形拼織了一床小被子,這三樣東西傾注著母親無限的愛伴隨著我和弟弟長大,是唯一與母親的親密接觸。

3. 母親的關愛
母親在我未出生前就自製了很多識字卡片,現在這種卡片隨處可見,可見一位慈母的智慧與深愛。 奶奶說我剛出生那些夜裡出汗很多,母親就給我換衣服,一晚換下10多件,怕我濕壞身子。母親從不打罵孩子,慈祥又讓人感得不怒自威。在那苦難的日子裡,當時吃飯是憑糧票的,父親從來不夠吃,都是母親省下來給父親。不論發生什麼事,母親都是把孩子與父親放在首位,沒考慮過自己。父親對母親也是深深的思念,在母親剛過世時,父親因傷心過度而一度失語,幾個星期之後才能正常說話。這是上周與父親電話時才得知的。

4. 母親的功德
都說世上只有媽媽好,因為母親的離世讓我覺得人生的起跑線就留下了深深的遺憾!子欲孝而親不在,不知如何報答母親的深恩。直到一個機緣說學佛法可以將功德送祝福給母親,讓母親往生善趣,我開始走進了廣論班走進了團體。剛學
《廣論》的我聽到老師的開示,當時聽得淚流滿面,儘管懵懵懂懂不是很明白,但知道老師給了我這生所要尋求的答案。我一定把對母親的思念變作修行的動力,報答母親及所有的人。

5. 為母親寫的一首詩
     清明祭母 —
     清明時節雨紛紛
     四海八荒祭亡魂
     不孝之女嘆零丁
     隔海頂禮慰娘親
     聰慧賢淑德才俊
     英年仙逝淒苦命
     生死兩茫深深憾
     來世慈孝雙倍還

多倫多 周師姐